安灼拉兜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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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自嗨式写作

墨西哥黑【ai】帮【qing】故事(63) 我的爱人就是我的宗教

在这马拉莫罗斯的静谧下午,弗朗西斯科·鲁本暂将小酒馆儿歇业,他的下属们到门外忠实地看守。鲁本夫妇则坐在小酒馆儿里,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圣菲尔南多马拉帮的Mickey  Milkovich和Carl Gallagher。

Carl透过窗子,看见外面小院儿里,粉红、淡黄的郁金香在日光下娇嫩,柔美。几名魁梧凶悍的帮派分子笔挺矗立在院中,那些雀跃的孩子们却抓着香甜的点心,贪婪吃着,在这些高大勇猛的军人之间毫无忌惮,自由穿梭。

你看,狮子温柔地守护小鸟儿——还有什么比这更动人的么?

Carl把目光收回,偷眼看了看坐在他身边——但和他执拗地隔着一段距离的——那可恶的混蛋Mickey Milkovich。

那家伙头上绕着一圈儿委委屈屈的白纱布——好吧,他今天净挨揍了。不是被那小崽子揍的,就是为了那小崽子被人家揍的。不过他觉得美滋滋的,美得简直有点儿发晕(当然,晕也可能是叫椅子砸的)——上帝作证,他受够了那臭小子该死的懂事,该死的坚强和皮实。他偶尔这样任性,吃醋,大耍脾气——才给了他一个接住他,护着他,疼爱他——一句话——做他男人——的机会——不是么?

这会让Mickey Milkovich好受得多。


这也许就是Mickey和Carl之间这段【拧巴】爱情的最尖锐深邃的矛盾——

Mickey Milkovich需要一个Ian Gallagher那样的爱人,作啊,闹啊,生病啊,分手啊,伤他啊——他的敏感,焦虑,各种发作,甚至背叛——他都接着。他都甘之如饴地接着。

是的,有时我们把Mickey Milkovich这种属性简称为【贱】。

不论如何,Ian  Gallagher就像一件器皿,Mickey把所有的纵容,宽阔,疼爱,无望的等待,无悔的痴绝一股脑全装进去了。

就算血本无归。

这个“装进去”的过程就是他全部的价值和意义。


可是,Carl  Gallagher。

他不是空空的容器,等你填满,

他他妈本身就实心的。

他要反过来填满你。


他们遇见了,是真正的狭路相逢,是真正的硬碰硬。


现在,这小崽子坚硬的实心儿,终于裂了一条缝。

这条缝,使他们的爱情,博得一线生机。


鲁本夫人热情地给Mickey夹了好多软糯,鲜美的肉桂卷儿和杏仁饼。Mickey道了谢,羞赧地笑着,咬了一口香酥润口的点心。他挑挑眉头,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神情:fuck——太他妈好吃了。

——他赞美着——谁知道是肉桂卷儿还是别的什么呢,反正这一口,他妈的,甜得人心旌神摇。


可是Carl坐在一边,并不很爱这些玩意儿。盛情难却,他只有勉强地,蹙着眉艰难地吃着一只又一只被主人近乎蛮横放在他餐盘里的焦糖果子和面包卷儿。

他对这些甜腻死人的海螺状面包圈儿实在头疼。只轻咬着,把外面一层松脆的皮儿吃掉了——里面丰富鲜嫩的各式的花生碎和果酱,他可受不了。

在鲁本先生热情洋溢地讲着许多话的时候,Mickey往Carl膝上瞟了瞟——他妈的,这小崽子把好几枚焦糖果子和面包卷儿啃了一圈儿——单拣外面那一圈儿那没味道的薄薄的酥皮儿啃了——剩下那里头的,人家精心烤制的瓤和芯儿——都叫他放在一张纸巾上裹着,藏在膝盖上,桌面下——怕叫主人看见。

Mickey憎恨地瞅了一眼那些叫那小崽子啃得歪扭扭丑巴巴的——好像小耗子磕完的点心儿瓤儿。不引人注意地翻了个白眼儿——心想,他妈的,这世上还有嫌弃甜食的——他妈的,暴殄天物。

他于是伸手到那小崽子膝上——不待这小崽子反应过来——他就把那纸巾拿来了,放在自己膝上,然后,从里面取了一枚点心瓤儿,放在嘴里,甜美美地大嚼起来。

Carl花了一阵儿,闹明白了这一切,他怨恨地瞟了Mickey一眼,咬咬嘴唇,没说话,看见那混蛋把自己吃掉外皮儿的点心一枚一枚贪婪地吞掉。他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但是脸上渐渐的烧。


倘若DEA的上司们能看见这一切——我们必将听见远在圣赫尔曼的DEA墨西哥总部的各位上线和领导们对着探员Carl  Gallagher隔空嘶吼——干他吗啥去啦!干他妈啥去啦!小混蛋!度蜜月哪?谈判啊!你他妈谈判啊!


Carl简直听见了这些嘶吼。

他的脸更烧了。

他把椅子往一边蹭了蹭——和那烫人的混蛋离得更远些。他长长地吁气,正襟危坐,凝聚精神。从主客寒暄中,努力将话题过渡到他的正事。


【鲁本先生,在您这里,我真的看到了墨西哥毒品组织的另一种可能性——】Carl说——这句是真诚的:【就是毒品组织也可以反过来维护和回馈一方人民。】

【是的,小朋友。】弗朗西斯科·鲁本笑着,眼周聚集着很多慈祥的皱纹;【这些年来,海湾组织能一直发展壮大,是因为,我很明确,立身处世——对谁应当硬,对谁应当软。】他的眼光看向Mickey——【Milkovich先生也执掌一帮,不知您和我的想法是否一样?】

Mickey把最后一枚那小崽子啃剩的焦糖果子吞掉,不疾不徐地拿纸巾擦了擦嘴,笑笑:【我明白——鲁本先生的意思——您是对硬的硬,对软的软。】

他正正看着弗朗西斯科·鲁本,年轻而沉稳的目光,不落下风:【对硬的硬,咱们才立得住脚,凛凛有威;对软的软,你就赢得了人心,根基稳固,屹立不倒。】

【哈哈。这还真是,后生可畏。】弗朗西斯科·鲁本大笑,赞赏地看看Mickey:【Milkovich先生直率坦荡,脑筋灵活,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Mickey笑笑:【鲁本先生过奖了——我不过是个,嘿,】他苦笑一下:【我不过是个端不得台面儿的草莽罢了。】


他这句发酸——酸的当然还是Ian  Gallagher——得了吧,他不过是个粗鲁,庸俗,野蛮,混乱,在少管所、监狱和黑帮混迹的混蛋——又他妈不会弹钢琴,又他妈不会画油画,又他妈不会十八国外文。不过只会在那些该死的中产阶级和上流社会面前,给人家丢脸罢了。

他这【酸】,Carl也是听得出的。


Carl笑笑,了无痕迹地扭转话题:【鲁本先生——其实我们这次来马拉莫罗斯拜见您是有更重要的事和您商量——】

【呵。捱到现在才开口——也真难为你了。】弗朗西斯科·鲁本将双手一摊,说:【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的——这样说吧,小朋友,你们能坐在这里见到我本人——】他顿了顿,笑笑,转头和夫人对视一下,又看看Carl和Mickey:【就说明——我们基本答应了你们的请求了。】

【这……怎么可能?】Carl惊诧地站起来,呆呆看着鲁本,仿佛不太明白。


弗朗西斯科·鲁本站起身,走到Carl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使他坐下——

【这有什么不可能?其实,将墨西哥东海岸的毒品组织结合为一体——这种构想,米格尔·加西亚很多年前就提出来了。他知道我们海湾组织的分量,所以几乎,每年他都会派人或者他自己,亲自来找我一趟——呵。我并非完全抵触他的蓝图和设想。只不过——挑选心仪的合作者很重要——】

他又转头,温柔地看看夫人:【呵呵,几乎不亚于挑选一个爱人了。】


他看着Carl和Mickey,继续说:【可是我和米格尔有一些——嘿——有一些个人恩怨,使我一直不愿意同他合作。他派来的那些喽啰,也不过都是可憎的一丘之貉——连小孩子都没有耐心和爱心去对待和爱惜的——这样一味粗鲁凶恶——都是他妈只会对软的硬,对硬的软的狗杂种——又能有什么长远前程?我们又何必跟他们合作?

说直白些吧:等有一天我弗朗西斯科·鲁本撒手人寰——我又怎么能放心让那种败类来接手这座我呵护备至的城市和我治下这些柔弱无助,随风飘摇的人民?你们俩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孩子,只有海伦娜一个是我的亲孙女——其余的孩子们都只是这小城寻常人家的儿孙。但这些孩子和我的海伦娜一样,每天都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围绕在我的身边。

你看,我对我的敌人从不会手软,我会用尽手段,叫他们知道招惹海湾组织和鲁本家族是什么下场。可是转过身,我会洗干净我双手的鲜血,用这双手,我毫不胆怯毫不心虚地抱起我的孩子们,让这些纯真柔弱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地搂住我的腿,我的胳膊,无法无天地踩着我这几层,呵呵,厚厚的肚皮登上我的肩头——这就是弗朗西斯科·鲁本想要的人生。

亲爱的,两位年轻先生,这确乎是一个弱肉强食,漠然冷酷的世界——但在这样的世界上,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并非不能施展他纯真的理想主义。在这混乱,腐败,使人失望的墨西哥,马拉莫罗斯才是我的热土和祖国。我愿为这小而富足的城市付出我的一切。】


鲁本说着,从怀中拿出厚厚两沓儿的比索和美元,放在桌上,推给Carl和Mickey:

【感谢两位先生给我这些孩子们的“惊喜”——其实,我很清楚,马卡莫罗斯不能一味地闭关自守,这个世界也早就失去了对鸦片的热情,海湾组织需要的不仅是保守和稳妥——虽然我们不愿意,但我们必须张开眼睛,跟上这世界的潮流,接纳变革。我们同意和Z-tas以及墨西哥东海岸其他毒品组织的联合——当然我们还有繁复的具体的细节事项要谈——但最要紧的是,我需要合我心意的合作者——今天,我的孩子们照我的吩咐,在小公路和山丘里,先后,分别,截住了你们两个人——之前的那几次,孩子们从米格尔那帮喽啰那里获得只是轻蔑烦躁地推开,甚至低俗可憎的咒骂——今天我的孩子们从你们俩这里都获得了你们蹲下身,亲自塞进他们小手儿里的美金和比索——还有让他们不理解的,成年男人失控的拥抱和怪丢人的眼泪。】


鲁本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看夫人。他的夫人与他相视一笑,两只枯老而温柔的手轻轻攥在一起。

Carl这时明白了,途中偶遇的那些孩子——哪里是偶遇?原来是鲁本先生设置的一个考验——要是这考验都没通过——他们如何有机会坐在这里与鲁本先生面对面,吃着人家亲手做出的甜点?

当然,他同时也明白了。自己是蹲下身,把口袋里的钱都掏给了那些孩子——那混蛋也是这样的。自己是难过得,失控地抱着人家孩子,丢人地哭泣——那可憎的混蛋,也是这样的。

他感到细细的暖流,注入自己的心胸——虽然这痒痒,热热,娘唧唧的柔情和感动使一向风格拽酷的Carl 探员并不很适应——就像你若非按着他吃一些甜食——不论吃的多么艰难,狼狈——他终究不能不承认——甜美的诱惑力。


【谢谢您,鲁本先生。】Carl对弗朗西斯科·鲁本露出腼腆、顺服的微笑:【谢谢您的青睐,我们真是受宠若惊。今天在您这里,也真是大受震撼。希望之后我们的合作愉快——希望我们能从鲁本先生学到更多东西。】

【呵呵】。鲁本老人笑着;【是不是吃了我老人家做的点心,嘴巴都变甜了? Gallagher先生,我听我的伊斯特拉说,你可是个有脾气,有个性,棱角锋利的小家伙,听说我们伊斯特拉的电钻都降服不了你——今天看来,你倒比我想象得可要柔和得多。】

【伊斯特拉?】Carl皱眉;【伊斯特拉·加西亚?】

【呵,她现在对外是这个名字。】弗朗西斯科·鲁本笑笑。

Mickey不明就里:【加西亚和您是——】

【呵,她是我的小侄女。】弗朗西斯科·鲁本说。

这一下,Carl和Mickey都很吃惊。

【您说的——小侄女?】Carl蹙眉,试探地问。

【侄女就是侄女啊。】弗朗西斯科·鲁本耸耸肩:【还要再解释么?她的爸爸是我的亲哥哥——她是我的侄女——怎么?在美国,叔侄关系不是这样论的?】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Mickey有点儿失笑:【只是,她不是姓——加西亚?是米格的妹妹?】

【不是的。】Carl转头看看Mickey:【她不是米格尔的妹妹。‘加西亚’其实是冠夫姓——他们只是对外宣称兄妹关系——我只是想不到,她本来的姓氏原来是——鲁本。】

Mickey彻底蒙圈中。


【这件事你都知道。】鲁本笑笑;【看来你和我们伊斯特拉的关系确实不同寻常。】

【没有,没有。】Carl忽然有点儿慌,不知怕谁多想,狼狈地解释着:【额……我和加西亚——不,我和鲁本女士只是——额……她对我很好,很像我的姐姐。】

【你不用多心,Gallagher先生。】鲁本拍拍Carl的肩:【我那倔强的侄女的心事,我实在太明白了。这就是我说,我和米格尔·加西亚有私人恩怨的原因——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没有照顾好我的大侄女,又把我小侄女的人生毁掉了。】他转头看看夫人——他的夫人挽着他的手臂,劝慰地望着丈夫。鲁本拍拍夫人的手,长长吁气,露出一个苦笑:【这都是我那痴心的伊斯特拉自己的选择——旁人又有什么法子?】

Mickey站在一边,皱着眉,他不知个中原委,真是,他妈的,听得蒙圈。

但是他脑子快,很会察言观色。他看见弗朗西斯科·鲁本在他侄女这个话题上很不快,便机灵地和稀泥:【是啊,看来专情痴心是鲁本家族的真传了——看看咱们鲁本先生和夫人,wow,真是恩爱得叫人艳羡。】

他这一句话果然将鲁本夫妇哄笑了。鲁本夫人挽着丈夫的手臂,羞涩甜美得一如恋爱中的额少女。那海湾组织的大佬弗朗西斯科·鲁本先生也微笑着,很像一个在爱情中傻掉的少年。这对老夫妇互相凝望着,满眼浓浓的真挚爱意——直到窗外爬出一颗小脑袋——海伦娜淘气地攀到窗口,笑嘻嘻地,撒娇地叫着:【奶奶,我的白鸽儿没水喝啦。】

鲁本夫人就松开丈夫的手,向Carl和Mickey和说声抱歉,到外面去给孙女的小鸽子喂水了。


【遇见我的妻子以后,说真的,四十多年来,我没再正眼看过第二个女人。】夫人走后,弗朗西斯科·鲁本对两个年轻人说。

【嗨。】Carl耸耸肩:【我们家就没有这种对情感忠诚的传统。】


【这也不是忠诚。】弗朗西斯科笑笑;【小先生,等您遇到了您生命里那个注定的人,您就会知道——不,和忠诚或人品无关——是他(她)把你的心都装得满满——别的,什么人都一点儿也装不下了。哦,相信我——那种深爱一个人的美好和痛苦是这人间最叫人痴迷也最叫人绝望的事。知道么,我很同情那些花心,滥情的人——不拘男女——他们也许品尝了很多美妙的肉体,多么可怜——只能感受得到flesh的浮皮潦草的热情和喜悦,永远感受不到灵魂的投契和那些微妙的沉醉,疼痛和震颤。他们要么是一生都遇不上那个注定的人,要么是本身就是不具备专一地爱一个人的能力——真的,太可怜了。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才能体验到真正的深深相爱的感觉。宏大的事业固然使人钦佩,向往——但是,只有当你放心地将自己的人生意义全投注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我的孩子,你才会明白这人间真正的美好。】

他对两个傻傻的年轻人笑着:【我老套了,跟不上这个世界了——但是,我知道,我的爱人就是我的宗教。】


Carl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咚咚跳。

他的人生追求是cure cancer的伟业

那傻叉的人生追求,是爱情。是将自己的人生附加于另一个灵魂之上。

在这一刻,Carl才开始怀疑,和动摇——我的追求,其实也许没那么值得骄傲。


【好的先生们,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座山上吧。这里都是我的领地——酒馆儿里太吵闹,不宜留客。我和夫人在山腰上有一座很漂亮的小房子。平时不怎么住,一直有仆人打扫。你们这几晚可以暂住在那里。明天开始,我们还有许多合作的细节需要细谈。】

弗朗西斯科·鲁本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钥匙,递给Mickey。

Mickey咬咬嘴唇,挠挠头——像是有些苦恼。

【额……其实……额……】他也许想要表达——不用了——我们住在酒馆儿就好,或者——太麻烦了,我们可以去各自住一间酒店——额——我们住在您和夫人的房子——会不会不合适呢?——额——我们不是一对儿……真的……

但是他结结巴巴的,终于没有说出口。

鲁本走到身边,这老头儿贴着他耳朵,压低声音说:【经验之谈,年轻人,我夫人年轻时跟我闹分手——说什么都没用——睡她一觉就好。】


Fuck。

 这不正经的放羊老头儿,

 看来什么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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